工人正在“植物工厂”内采摘番茄。 受访者供图
中国古代农书之首《齐民要术》的著述源于淄博，而今淄博以工业闻名，相对于工业，农业仅占该市GDP比重的4%。优势赋能，换道超车。近年来，山东淄博以工业化思维赋能传统农业，以工业优势助推农业发展，实现了农业的数字化“突围”。
“‘植物工厂’就是其中的典型探索。”在淄博数字农业示范区负责人李金雷看来，“植物工厂”构建起从“种子到餐桌”的全链条标准化生产模式，颠覆了农业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种植方式，真正实现以农业工业化推动农业现代化。
作为淄博数字农业示范区建设的先导，“植物工厂”如何建设？实际应用情况如何？在工厂内第一茬有机番茄产出之际，记者来到淄博市桓台县的“植物工厂”内一探究竟。
科技化赋能——
为植物提供全天候最佳生长环境
时值寒冬，“植物工厂”内却绿意盎然。一排排红绿相间的西红柿挂满枝头，身着统一工装的工人们正踩着轨道车穿梭其间，采摘成熟的番茄。这座长1850米、宽740米、占地1200余亩的智能“植物工厂”，是目前山东省内规模体量最大、数字化水平最高的农业种植产业。
“所谓‘植物工厂’，就是无需土壤，不洒农药，不受自然环境影响，通过数字化操控植物生长所需的光照、温度、营养等要素，在完全工厂化条件下生产植物，代表了未来农业的发展方向。”淄博市农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工程建设管理部主任耿波说。
行走在“植物工厂”内，处处可见科技化赋能：温室采用多层式、立体化、无土栽培技术，向上开辟种植空间，与传统种植方式相比，在同等占地面积的情况下，产量得以大大提高；整个温室配备了423个传感器、1165个控制器，能够对工厂内部的温度、光照、水肥、空气等相关的数据随时获取、智能调节，让植物365天、24小时都能生长在“舒适区”。
绿色低碳的思维也贯穿在工厂建设中。为降低生产运营能耗，“植物工厂”打造光伏围墙，年发电量可达40万度，节约煤炭160吨/年。同时，温室采用现代工业补碳与提纯技术，配合市政供热，实现绿色低碳循环发展，可有效减少40%的二氧化碳排放量。
“智能‘植物工厂’还带来种植技术的颠覆创新。”李金雷介绍，在这里，工人进入园区必须穿戴无菌套装，经过风淋设备，才能进入温室，确保产品“零污染”；采用比利时熊蜂授粉技术，生物环保，确保产品“零激素”；应用无土化岩棉栽培和生物防虫技术，确保产品“零农残”；通过打造24小时最佳生长环境，提高植物生长速度，确保产品“零催熟”。
目前，“植物工厂”已迎来首个丰收季。“项目由凯盛浩丰农业有限公司管理运营，首批番茄于去年10月25日定植，1号温室实际种植13.6万株，日产量可达2.8万斤，每天采摘的番茄可以装满6-8辆中型货车。”耿波介绍，标准化的生产模式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，传统大棚内番茄生长周期需要100天，而“植物工厂”内的番茄只需2个月便可采摘，产量较传统温室提升400%。
标准化管理——
构建从“种子”到“餐桌”智慧管理全链条
数字大屏上，温度、湿度、光照强度、二氧化碳浓度等数据清晰显示，依托传感系统，一旦番茄生长环境发生变化，“数字大脑”便会自动发出指令，工作人员根据指令第一时间分析研判，优化种植方案，最大限度从源头上把好产品质量关……这是记者在智能“植物工厂”内看到的数字化场景。
除此之外，数字化管理也贯穿于番茄从产到销全过程。“‘植物工厂’从番茄育苗、定植、管理、水肥、光照、采收、品控、包装、仓储、物流，全链条采用数字化技术，通过一部手机，就能实现对上百亩工厂的‘一屏管理’，工作效率比人工操作提高3倍以上。”李金雷介绍。
变输出产品、技术为输出标准、机制，实现农业生产标准化，淄博正在通过“植物工厂”探索数字农业新路径。
“通过观察单一农作物的生产模块，更能指导未来农业生产。”耿波介绍，“植物工厂”不仅控制植物生长环境，还能通过“海陆空”三类传感器，实时收集每一颗番茄的生长状态，并将收集的数据传送到阿里云，由AI解读，最终生成一套最适合淄博当地的番茄生长的种植模型，解决农业生产靠“经验”的弊端。
事实上，除精准调控生产，通过数据分析，“植物工厂”正在把传统农业的生产模式变成工业化的订单生产模式：经过数据分析，可根据市场需求制定生产计划，同时通过上游数据，也能够指导番茄选种；通过全智能集成包装生产线进行分拣、包装，在解放90%人力的同时，实现100%的实时出入库管理；结合市场订单安排出库发货，实时追溯每一盒西红柿的来源。
标准化的管理模式大大提高了番茄的种植效益。“工厂里的番茄主要销往北京、上海、天津等地，线下进驻盒马超市，线上在淘宝、京东、拼多多等多家电商平台销售。”耿波介绍，目前，“植物工厂”里生产的番茄商品化率能达到90%，可以按照卖家要求划分出40个产品规格，远远高出普通大棚60%-80%的商品率。
工厂化生产——
为“谁来种地问题”找寻答案
“农村老龄化严重，很难招到愿意从事农业生产的娴熟工人，只有改变靠‘经验’和‘出力气’的农业生产方式，才能招聘到年轻工人。”李金雷说。“植物工厂”不仅为缓解人口快速增长与土地资源短缺、耕地日益减少之间的矛盾提供解决路径，更为“谁来种地”问题给出了答案。
“植物工厂”不仅集生物技术、工程技术等高新科技为一体，使农业从资源束缚中解脱出来，也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。“整个厂区环境干净整洁无污染，工厂里配备带风扇升降车，工人爬高上梯都由机器控制，工作强度大幅度降低。”李金雷告诉记者，传统化的大棚工人年龄大致在60-65岁，而现在“植物工厂”的工人大约在45岁左右。
受益于智能“植物工厂”建设，附近越来越多的农民摇身变为产业工人，在家门口圆了“上班梦”。“我在这上班三个月了，现在负责采摘，一月能有4000多元收入，在家门口就能实现就业。”桓台县唐山镇西马村的村民荣凤芝告诉记者。
“目前，2号温室项目正在加紧施工，预计今年8月底定植，3-6号温室计划年内完工并投入运营。全部投产后，预计可实现番茄年产量3万吨，产值6亿元，带动周边至少800余名村民就业增收。”耿波说。
李金雷介绍，以智能“植物工厂”为先导的淄博数字农业示范区整个园区共分为三期。一期、二期建设智能化“植物工厂”及配套服务设施，三期致力于打造国内领先的世界级园艺中心。项目建成后，将成为集智慧玻璃温室、园艺中心、智能仓储、数字化展馆、博览中心、培训中心“六位一体”的产业融合示范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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